第5章 男孩子家家
陆泽的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烟盒生怕李老头发现，到时候又是一顿臭骂。他眼中的躲闪，连带着胳膊抖动，引起了李主任的怀疑。
李申为道:“你在干什么？”
陆泽心虚，道：“没，没有干什么。”
一旁站着的陈绱心想不好，李主任看见就完了那是要挨收拾的，怎么办呢？他慢慢的移动脚步，离陆泽再近再近一点。李申为看他这样纳了闷，道：“唉，你又在干什么呢？”
不能眼力差点吗，陈绱道:“我，没有啊。”兄弟俩现在挨得很近，肩并肩脚齐对，俩人间的缝隙被衣服遮着，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陆泽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李主任点头嗯声，眼里闪烁其它想法，既然学生不肯说实话，那他就亲自看个究竟。李申为转移他们的主意力，让人误以为要上楼，低头漫步向前走。主任一个转身，陈绱一个机灵，快速扯着陆泽弯曲的右臂反转身体，顺道把他手里的烟盒拿出来，他攥得太紧可是费了好大力气，侧身躲烟盒装到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速度让李主任愣了，他好好的想法这么落空了。陆泽心喜，兄弟在好啊，他释放的双手摊开对掌道：“李主任，你看，什么都没有吧。”
李申为再问：“那你刚才手在后面，怎么不敢伸出来。”
陆泽圆场：“我背上痒。”手朝脖子后道:“刚才在挠痒，再说你也没让我伸出来啊。”陈绱旁观笑，就知道烟盒不在他手里后，陆泽轻松没有负担了，剩下的交给他保管没啥事。
怼的李主任没话说。看陈绱容面美好，道：“你笑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助助兴，挠挠痒？”
陈绱噗嗤大笑，道:“不，不用了，李主任。”李主任说话同小孩赌气似的，陆泽蹭着鼻子憋笑。
李申为看着这俩人，推开他们道：“让开。”从中间横过，本是他教训学生，可倒好，被学生顶嘴说不出话，维护面子撒起气来。
陈绱提醒道：“李主任，你不是要上楼的吗？”
主任被气晕了，又转身扶梯杠上楼。李主任中午有时是要视察工作的，看看学生在班级捣鬼添乱没有。此刻情景呢，是班里有没有不知晓，反正外面是有的。
陆泽道：“上了岁数的人爱糊涂。多亏你了，兄弟。”兄弟不说客套话，但还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比较好。要不是陈绱，他哪能痛痛快快说上句话，凭自己的脑子李老头早发现了，主任还不至于气鼓鼓地走。
陈绱应：“嗯。对了，你这烟哪来的。”他也是个直肠道，谢谢不客气什么的，算了吧。
陆泽回：“我在厕所捡的。”他当时看到一个男生，厕所墙角边半蹲嘴里叼着烟，打火点着吸口中直呼黑烟，那里小片地方满是烟味，他还特意打开窗散散味，男生走了，留下盒烟。他以为是男生掉落的东西呢，还喊了人一声，过去打开才知道是男生的烟，有小半盒呢，放这也是没用，扔了怪可惜的，不如装到自己口袋里，回去“研究”一下。
陈绱道：“厕所？”哪捡也不能那地方捡呢？他疑问。
他道：“是呀。行了，我们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他刚才判断的好像也有几分对哦，是陆泽饿了肚子咕噜地叫吧。陆泽拽着他往楼下跑，晚了食堂该没饭了。陈绱道:“慢点。”
午饭时间短短长长，吃快吃慢都是要回教室的。
下午，一栋学区楼房三楼，传出咔嚓咔擦打游戏的声音，那人坐沙发捧手机，滑屏幕摁按钮，道：“防啊，退啊，进啊。”紧接着一个快手势狂点屏，漂亮的胜利了，他开心的悠哉悠哉再来一局。
这人穿着白色的迷你睡衣，前面一只灰黑的大哈士奇，跟姐姐同样的款式，他是夏荫的弟弟夏晨。客厅陈设排放使人舒服，茶几电视六人桌，阳台上的盆栽是些花草，正午后的阳光刚刚好，映照花开艳丽时。
家里门开了，是妈妈林清回来了。她道：“夏晨，别玩手机了，你吃饭了没？”
到这个点应该吃了，但是母亲不放心，终归是男孩子粗心大意照顾不好自己。夏晨头低道：“吃了。妈，你怎么今天回来晚了。”
孩子假期，往常林清是会回来做饭的。林清道:“还不是因为你爸，让我开车去找他，说要和我说个事，耽误了。”
夏晨道：“什么事，妈。”
林清无力地指跟她一起回家的人，道：“你问他吧。”说着向沙发走去。
那人乐喊：“儿子。”
他身穿简单的休闲服装，头发油光明亮，层层胡子拉碴，修剪不到位。这便是随心的孩子爸爸，大名为夏商德。
夏晨笑道：“爸，你也回来了。”父亲白天是不常回来的，他见到内心是欢喜的。
夏商德哎声：“我听你说吃过饭了，做什么吃了。”
夏晨道：“没做，早上的剩饭热了一下吃。”他懒，哪想做啊，早上妈妈做过的饭菜，微波炉里热包子，菜上锅扒拉两炒熟了。
父母对视，都觉剩菜饭不好。林清道：“我现在去做饭，你等会再吃点哈。”他们顾着说事也没来得及吃饭。
夏晨道:“好嘞。”多吃点没关系，他胃大大的很不撑。
有些累了，夏商德坐沙发问：“你玩什么呢？”
夏晨回:“吃鸡呀，爸。”
父亲哦声呆看，夏晨操控黑装小人，只见它撑着伞从空中降落绿油油的草坪上，快奔走躲纸箱子后，趁着机会抢了别人的酷跑车，一身青装小人追赶开枪没击中。黑装小人一路飞驰到草屋下车，又拿了车上的大型杆枪，捡了便宜，对草屋里的几个小人物砰砰几击，霸占成功。他道：“完美。”
夏商德道：“儿子‘打鸡’真厉害。”
夏晨表情僵住望他道:“吃鸡。”他实在想不出“打鸡”这词哪蹦来的。
夏商德道：“行，你想吃鸡，让你妈明天给你买来炖。”他理解错了。夏晨无语，算了，错就错吧，还白得一只鸡吃呢。
他道：“爸，你给我妈说的什么事啊。”好奇心作祟，爸妈搁一块说好事情，他想知道。
说起这事，夏商德高兴，他道:“儿子，咱家的小卖部要装修了。”
夏晨停下游戏，道：“真的？”
夏商德道：“那还有假。暂停经营两个月，装修调整店面风格，到时候店里焕然一新，光临的人肯定不会少。”
夏晨乐道:“小卖部变小超市。爸，你太棒了。”他家老旧的小卖部早该换了，年轻人喜欢优雅舒适的环境，店里景观不好是会影响人的心情的，老年人倒没要求，他们觉得便宜实惠方便就好。可是老土的店总归要换，适应时代畅想未来嘛。
儿子表扬支持，夏商德嘿嘿哈笑。夏晨问:“爸，我妈答应了吗？”他担心妈妈不会同意。林清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认为勤勤恳恳撸起袖子加油干最好，整那些形式没必要。
他回：“答应了。”又道：“你妈不答应，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做主吗？”
林清听这话，拿着炒菜的勺子，厨房门道:“夏商德，你闭嘴吧，少给孩子说，他一个小孩懂什么。”
夏商德道：“我儿子，我怎么不能说，他也不小了。夏晨，告诉你妈，你今年多大了？”
父亲使眼色，夏晨大声道:“十六！”年纪确实不小了，可是在妈妈的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
夏商德道：“看见没有。”他的语气表明，儿子和我一样，人民男人早当家。
林清用炒勺指了指他，像是在说你行，儿子替你说话不跟你计较了，她进去继续做饭。夏晨竖起了大拇指，爸爸真牛，他极少见父亲对母亲硬气说道。夏商德抬起右手，夏晨也抬，相看一笑对击掌，父子俩一唱一和配合不错。
言井九中叮叮铃铃，新的一天到来。
空闲课下，夏荫独自一人，校园呼吸新鲜空气，扯了根树枝耍着玩。操场假山流水四边形，混了同学们的吵闹音，不走近根本听不到嘀嗒哗啦声，周围种了好看的植物，有高三女生热火聊天。
其中擦粉红嘴唇的女生道：“我跟你们说，迎新晚会很特别”
夏荫刚巧从旁边走，听了一星半点。丁铃看到她，哈哈大笑亲昵称呼女生道：“是吗,小杏。”女生的本名是张晓杏，谐音小杏叫着好听好记，大家都这么喊了。
张晓杏奇了怪了，她平时是喊全名的，随后不管了，激动道：“是呀。不信你到时候去看看。”
丁铃道：“好。”他们继续讨论，夏荫只是听到声音不理睬。
走着走着见一人，夏荫微怔，这校园不大，却是很少和他相遇相视了。除了班里，她记不得了，再或是不回忆刻意忘记吧，心情不好形容，她想，见就见吧，同所学校陌生人还偶尔遇几回，更何况昔日的朋友好哥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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