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拯救
眼神已经变得迷离，叶路邗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事物，一切都变得虚无没有光彩，眼前掐着他脖子的该是魔鬼，秋山的笑在他耳边无限放大，他似乎进入了幻境。
叶路邗似乎听到了沈羡安的脚步声，那是一种熟悉到心的声音，瞬间，沉闷的空气被吸入肺部，一点点吸入，像是浸润了整个身体，他开始猛烈地咳嗽，呼气吸气都变得缓慢疼痛。
“喵”原来不是幻境，小孩来了，他来救他了！
最后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那是一种希望的象征，这个时候，小孩成为了他的守护神，在他眼里，强大、无所不能。
沈羡安眼里的暗光深不见底，狠狠地将秋山踢倒在地，用尽了力气，狠厉外显，他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此时布满了凶意。
秋山躺倒在地上，脸上出现一丝惊讶，很快便被笑意取代，一点点蔓延至嘴角，“哟，生气了？看来是真的很宝贝他喽！”
挑衅的语气，欠揍的表情，还有那让人厌恶的笑意，秋山说着还伸手指了指靠在墙边喘着气的叶路邗，“不过，他真的很可爱，真想将他做成标本呢！”
“给我闭嘴！”语气是不曾听到过的阴暗低沉，稍长的头发丝遮挡过眼睛，阴郁可怕，深谙的眼神似乎能够将人原地杀死。
秋山还想说话，被已经被挑起怒火的沈羡安直接出拳打了过去，猝不及防，他来不及闪躲，被打得脸偏过了一片，嘴里充满了血沫味，浓烈厚重，蔓延到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将嘴里的血吐了出来。
“你他妈的贱人，敢打我！”
被惹怒的秋山起身直接将沈羡安撂倒，场面一片混乱，两□□脚相踢，翻滚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声都能让人心惊。
秋山压在了沈羡安身上，呼吸厚重，喷薄在他的皮肤上，“没想到你爆发力还挺强。”笑意在眼角蔓延，一点点晕染开来，“你的猫挺有趣的，和你一样，让人想弄死！”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沈羡安苍白的面容，抚上他的眼睛，“知道吗？刚刚我将猫摔在地上时他看我的眼神和你一样，像星耀，真能吸引人。不过，我让他哭了，眼泪汪汪的呢。可怜得让我想让他哭得更大声呢！”
秋山笑得很大声，他看见沈羡安痛苦的神色，他就喜欢看平时平静无光的人失控，那是他的恶趣味。
空气中沉闷的暴动因子在加速沈羡安的怒意，眼底的暗涌在发酵，耳畔里一直出现着一个声音，低沉、诱惑着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掐着他的脖子，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真想让人吃了呢！”秋山还在说，嘴里冒出的话像恶魔的咒语，刺激着他的脑袋。
“杀了他，还不快杀了他，他伤害了你的猫”头很痛，眼睛里已经泛出了红血丝，还在一点点蔓延，浑身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内心莫名的兴奋，曾经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哈啊！”秋山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
“闭嘴，我要杀了你！”情绪到达了最高点，沈羡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翻身将他压在地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点点用力，神情变得疯狂，“你伤害了他，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咳咳咳你放手！”手下的人在挣扎，没有之前的一丝嚣张，秋山看到他眼底浓厚的杀意，他真的想要杀了他！
嘴里重复着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耳朵里已经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对，就这样，杀了他，这样他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弟弟！”
“弟弟？不，不是的，不是弟弟，你滚，你滚啊”头很痛，脑子像是被塞进了很多东西，一下子那人的声音因为他的抗拒不再出现。
“啊！沈羡安你这贱人，放开我的儿子！”声音尖利，带着一丝震惊和怒气。
门口出现的女人被吓到，待真正看清卧室里的画面，脸上带着怒意，直接从旁边将沈羡安踹到一边，作势还要像以前一样掐他的手，却被他眼底的神情震慑住。
此时的沈羡安眼睛深谙，深不见底，眼底泛起的红，让他显得疯狂，他直直看着女人，眼底的杀意将女人要出手的动作劝退。
秋山还在一旁咳嗽，即将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好受，没想到这次差点儿玩脱了，沈羡安那人简直就是疯子。
“儿子，没事吧，快起来！”女人蹲起身将他扶起，看到他脖子上明晃晃的一条青紫，露出了一抹心疼，嘴里出口的话刻薄，“让你不要来招惹这个小疯子，他疯起来是会杀人的！疼不疼，儿子？妈看看。”
“不疼，别看了，妈！”
女人扶着他儿子，走出房间时狠狠瞪了一眼沈羡安，“快走，真晦气，和他妈”后面的话女人不敢再说下去，此时沈羡安看她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心慌。
叶路邗虚弱地停靠在墙上，神情迷离，只能感觉到沈羡安在他身边，后面两人的厮打、女人的怒声隐约传到他的耳朵，听的不是很真切，此时身上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开始变得虚无。
沈羡安稍微冷静了下来，眼睛开始恢复清明，想起靠在墙上虚弱至极的橘猫，连忙跑过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动作很轻，像是手里是易碎的珍宝，“别怕，我来了,路路。”
“喵”叶路邗发出虚弱的一声，很轻很淡，传进空气中，变得虚无缥缈，却还是被他听到了。
沈羡安的神情中流露出一抹自责和心疼，“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沉闷，一滴透明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叶路邗的身上，很轻，没有任何感觉。
“喵”没事的，小孩别哭了！
他想要伸出爪子安慰小孩，却发现扯着身子痛，没有丝毫力气来支撑，终究还是没有作出动作，“喵”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沈羡安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柔软的触感蔓延全身，周身是沈羡安身上的味道，很淡很清香，这一刻他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昏沉的脑袋得到安放，他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温热，最后一刻闭上了早已疲惫不堪的双眼。
小孩真的来了，他救了他。
晚上，家里出差回来的男主人回了家，仆人们都在忙着将今晚准备丰盛的晚餐摆上餐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女人端庄地坐着，精致的面容被保养得很好，露出得体的微笑，尽情表现自己女主人的地位，生怕生怕别人不知道。
很快，沈羡安被叫下了楼，神情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看向他们的神色是很淡的，仿佛之前发生的事只是幻觉，他淡漠地坐下，一切按部就班。
父亲坐在中间，一副当家主人的气派，向着和他对坐的女人出声询问一些家常事，女人温柔地回答，面面俱到，当真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男人说着想是想起了他还有一个继子坐在旁边，看向他，这才发现秋山脖子上明晃晃的青紫伤痕，“秋山的脖子是怎么了？”
原本只是简单的问题，却是没人回复，沈羡安依旧神情淡漠，没有管周围的一切，秋山看向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恶意的笑，很浅很淡。
一旁的女人假意拍了一下秋山的手，“不是让你遮一遮吗？”之后又不安地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男人，嘴里还说着，“没事，就是秋山不小心弄的。”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管不了家里的事了吗？”男人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怒意，眉头紧皱着，莫名将气氛压得很低，空气中是一时间的沉默。
女人看了一眼仍在不紧不慢吃饭的沈羡安，收回视线对着男人说，“两孩子闹着玩的，没什么大事，你别生气！”答案不言而喻，女人这是既隐约地诉苦，又表现得宽宏得体。
男人怒气在空气里发酵上升，气氛沉闷，秋山眼底的笑意很浅，沈羡安神情平淡，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女人装作不安在旁边劝着。
男人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直接将手中的筷子仍在他面前，发出沉闷的声响，沈羡安抬起头，神色平静看着他，仿佛他在无理取闹，起身准备离开。
男人愤怒表现在脸上，伸手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声音响彻寂静的房间，瞬间他白皙的面容泛起了红血丝，看出来男人用了很大的力，“沈羡安，你是不是像你妈一样？！”
沈羡安从痛觉中出来，在听到母亲一词之后仿佛有了一丝触动，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泛出一丝嘲讽的笑，说出来的话直冲人心，“你不配提起她！”
男人愣住了，神情里流露出一丝悔意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儿子走上楼梯，在即将消失在转角时沉闷出声，“明天去看医生。”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无力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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