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血海入魔的爹爹
伽霜在一旁附和伽钰的话, 小大人一般奶声奶气说，“对的爹爹，这是霜儿和哥哥做的, 爹爹不能动，动了会流血。”
小姑娘看着满地的血, 嗓音哽咽，“爹爹已经流了太多血，不能再流了。”
她被哥哥背出去找吃的时，听见外面的人说流血很多会死掉，她不要爹爹死。
伽临看到小姑娘差点哭，慌乱的说, “霜儿别哭，爹爹听你们的，爹爹不动。”
伽霜满意了, 小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身为一个坚强的小姑娘，她不能随便哭, 让爹爹和哥哥担心。
“这样才、才乖嘛，哥哥你说是不是？”
苍安都快被伽霜这副倔强的可爱模样给萌翻了, 连连点头，“妹妹说的都对！”
管理局那群老家伙该不会以为给他弄个站不起来的妹妹就是惩罚吧，这哪儿是惩罚, 这明明是可爱的恩赐！
兄妹两人挥舞着四只小手，哼哧哼哧的用石头捣出药汁来。
草药捣好了后, 苍安让伽霜给自己搭把手，自己准备给伽临身上流血化脓的伤口上药。
“爹爹，你忍一下哦, 会有点疼。”
伽临之前被铁链悬锁在半空中，被鞭打刺出来的伤口没人给他上药，也一直无法愈合，如今以入魔之躯挣脱铁链镣铐，那些残留在他伤口处，让他伤口不能愈合的药还在。
如果不把那些残留在伤口里的药逼出来，就算上了药，伤口也无法愈合。
伽临说，“等等钰儿，你们闭上眼睛，爹爹先把他们弄在爹爹身上残留的药逼出来。”
之所以让孩子闭上眼睛，是因为他待会儿的模样势必会狰狞恐怖，他不想吓到孩子。
“好的爹爹。”
苍安怕伽霜不听话偷偷掀开指缝偷看被吓到，对伽霜道，“霜儿，我们帮对方捂眼睛好不好，看谁捂得最严实！”
伽霜没多想，被激起了斗志，“好呀哥哥，我一定比哥哥捂得好！”
说完，把小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蹭，擦干净后抬手捂在了伽钰的眼睛上，“哥哥，还能看得见吗？”
苍安睁眼说瞎话，“看不见了，霜儿捂得真棒！”
苍安也擦干净自己的手，捂在了伽霜眼上，伽霜眼前黑漆漆的，老老实实说，“哥哥，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啦，好黑！”
伽霜这小姑娘打小就老实，苍安知道伽霜没有自己的心眼，不会骗自己。
“嗯，哥哥知道了。”
“爹爹，你可以开始了。”
伽临哑声应道，“好。”
这两个孩子，懂事得让他愈发心疼愧疚。
伽临如今已不算是人，是个从血海里入魔出来的怪物，他只能运用自己之前所学的术法让自己以凡人身强行入魔，却不能解开身上的封印，如今伤口上残留的药也只能强行用魔气逼退。
“嘶......”无数殷红的血气从他伤口被逼退出来，伽临疼得额上直冒冷汗，咬牙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他的面部扭曲变形，浑身笼罩在腾腾血雾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伽临终于用魔气逼退了伤口上残留的药，恢复了半人半尾的形态，他现在受伤太重，就算入魔，也不能让自己恢复成人形，只能勉强维持着半人形态，幸好两个孩子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嫌弃过他。
“好了。”伽临的声音嘶哑得异常。
两个小家伙听见，才互相放开了捂着对方眼睛的手，两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齐刷刷看向伽临，眸子里染着雾气。
“爹爹，你还好吗？”
“是不是好疼？”
虽然他们捂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耳朵听见了刚才爹爹压抑痛苦的嘶吼声。
爹爹身上的血腥气也愈发浓烈了，身上伤口更是在泊泊的不断流血。
“放心吧霜儿钰儿，爹爹没事。”
伽临不想两个孩子太过于担心自己，主动转移话题，“你们给爹爹上药的话，爹爹就不疼了。”
两个小萝卜头齐声说，“好，我们现在就给爹爹上药！”
两人早已分工明确，伽霜小手从石板上揭开被他们砸得黏糊糊的草药，苍安双手拿过草药，小跑着在伽临的身上小心翼翼上药。
伽临尾巴很长，伽霜不能走路，苍安跑了好几个来来回回，才上完了尾巴的药，额上都累出了细密的汗。
“给哥哥擦汗。”伽霜懂事的从怀里拿了一块边缘起毛的粗布给伽钰擦汗。
这是哥哥背她出去时，她在外面捡到最好的一块布料，一直藏在怀里没舍得自己用。
“谢谢霜儿。”
“不用谢，这是霜儿应该做的。”
伽临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再上几次，加上伽临自身的魔气加快伤口愈合速度，应该很快就能痊愈。
伽临感动的看着自己一双儿女，“是爹爹应该谢谢霜儿和钰儿，你们辛苦了。”
伽霜小心翼翼的拉着伽临的手，仰头奶呼呼的说，“不辛苦的爹爹。”
苍安也道，“爹爹，我也不累，只要爹爹快点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咕咕咕......
这时，伽霜的肚子发出咕咕咕饥饿的声音，伽霜羞红了小脸，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看着伽临和伽钰。
“爹爹，哥哥，我饿......”
他们醒来后忙活了那么久，伽霜先天不足，生下来后膝盖以下就没有力气站不起来，且容易饥饿。
伽临闻言，表情更是羞愧。
他现在无法离开这暴天井，扔下来的祭品又都吃完了，孩子饥饿，他总不能让他们还吃这血海边缘的草根吧。
一时间，伽临又急又羞愧，不知如何是好。
苍安看出了伽临的窘迫，扬声说，“爹爹，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运功疗伤，我带霜儿出去找吃的。”
苍安怜爱的摸了摸伽霜的头，“霜儿乖，哥哥马上就带你出去。”
伽钰和伽霜身上没有封印，能随意离开暴天井，枯山派建造暴天井是用伽临来镇压奔腾的血海保云州不被血海侵蚀，让血海所有煞气都冲在了伽临一人身上。
为了让伽临活得长久，他们每隔七日就会往暴天井里通过上下绳索框把食物悬挂在半空中的伽临上方，让伽临可以拿到食物不至于饿死，伽霜和伽钰经常通过可以自行操控的上下绳索框离开暴天井到外面寻找吃的。
两人身上有他们娘亲藤蔓妖的半妖血脉，虽然血脉一直从未觉醒让他们成为妖物，但却让他们和一般孩子有些不同。
比如，伽钰的一边眼睛是绿色，伽霜眉心一点菱形的绿，这些特征，让他们出去时被人看见，总避开他们，暗地里骂骂咧咧骂他们。
两个孩子在暴天井里有吃的，一半不会出去，吃完了或者不想继续吃草根，才会偷偷出去。
“我等你们回来。”伽临不能阻止他们出去，只能等他们回来。
“放心吧爹爹，我和霜儿又不是第一次出去，我们和以前一样，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回来。”
“好。”
伽临现在无法站立，只能愧疚的看着伽钰抱着伽霜，把伽霜放到筐子里后，自己才爬进去，明明是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却那么的懂事。
苍安拉动绳索，让篮筐逐渐上升离开暴天井，他朝着底下担忧目送他们离开的伽临喊，“爹爹别担心，两个时辰后我们一定回来！”
“爹爹再见，霜儿和哥哥会给爹爹带好吃的回来。”两个孩子糯糯的声音随着篮筐一起消失在伽临眼前。
伽临在暴天井底下仰头眸子里含着泪光，“我等你们。”
等孩子走后，伽临就开始认真修魔。
什么人，如果做人的下场是这样，他宁愿当魔。
如今距离下一次枯山派的人来往暴天井里送食物还有五天，五天后枯山派的人来落食物时就会发现他已经挣脱了铁链的束缚入魔，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在这五天之内把自己伤养好，且趁着五天后枯山派的人解开封印时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
到了暴天井井口后，苍安从篮筐里爬了出来，两只小胳膊别看很小，力气却很大，把伽霜一下子从篮筐里抱了出来。
他蹲在地上，对背后的且伽霜说，“霜儿，上来，哥哥背你。”
“好的哥哥。”
伽霜应声，乖乖的趴在了伽钰的背上。
伽钰背着伽霜，两个人目的明确的朝着霞山去，霞山里草木葱郁，清澈的溪水里有无数肥美的鱼，山里还有数不清的野鸡和野兔。
两个小崽子没钱，不能去市集上买吃的，且就算他们去了，云州城谁不知道他们俩个是藤蔓妖和枯山派堕魔人伽临的孩子，两人身上标志性那么明显，还长得比谁家孩子都好看，按照云州城百姓的话说，就是妖里妖气的，谁会卖东西给他们？
没拿着扫帚把他们赶走就算仁慈。
就算有人曾经受过藤蔓妖苏灵和伽临的恩，也不敢当着那么多双眼睛的面对两个孩子好，怕他们也被众人排挤。
所以两个孩子很识相的每一次出来，都是霞山自己抓吃的。
但他们要去霞山，需要路过云州城最大的集市，那集市白天夜里都开放，很繁华，两个孩子根本无法避开人群。
幸好云州城的人虽然对他们唾弃不已，但都觉得他们只是两个孩子，骂几句就够了，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威胁，这一年多以来也从未出过什么事。
因此两孩子路过集市时，顶多就被人难听的说几句，并没有人对他们动手。
此刻，苍安背着伽霜正路过集市，隔着老远，他们就闻到了浓烈的包子香气。
吃货的苍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呜呜呜他好馋啊！
苍安觉得来到这个世界，让他照顾一个不会走路的妹妹根本就不是惩罚，唯一的惩罚就是他没有钱买买买满足自己的胃！
他们俩不是婴儿，光喝奶粉的话，也不能填饱肚子，还是得找吃的实在。
苍安闻着包子的香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了霞山，他一定要抓上五只......哦不，是十只野鸡烤着带回血海和爹爹一起吃！
包子有什么了不起，他待会儿吃肉！
咕咕咕......
伽霜小朋友闻到包子的香味，自制力没苍安那么强，控制不住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伽霜嘴硬的奶呼呼说，“哥哥别误会，霜儿不饿，霜儿才没有想吃包子呢！一点都不想，真的！”
咕咕咕......
如果伽霜说话的时候，没有伴随着咕咕咕的饥饿声音，话的可信程度会蹭蹭蹭上涨。
伽霜红着小脸，暗骂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干嘛一直咕咕咕，让哥哥听见了她多难为情！
苍安在此刻很懂的装听不见妹妹肚子叫的声音，义正言辞的附和妹妹的话，“嗯呢，哥哥相信霜儿，哥哥和霜儿一样，都不想吃包子！”
“霜儿等着，到了霞山后哥哥给霜儿抓好吃的。”
伽霜心里舒了一口气，幸好哥哥耳朵聋......哎不是，她不是骂哥哥，反正哥哥不听见她肚子叫就好，不然她好丢脸，小姑娘有时候还是很爱面子。
“嗯呢，霜儿相信哥哥，霜儿的哥哥是最棒的！”
两个小家伙忍着饥饿艰难的从包子铺路过，偷偷背着对方咽口水，只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偷偷馋人家包子铺的包子又买不起。
路过一处买小孩衣服的铺子，伽霜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那些漂亮衣服上，眼里掩饰不住的羡慕眼神。
苍安察觉到妹妹的偏头，顺着伽霜视线看去，语气坚定的对她说，“霜儿，等以后哥哥有钱了，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看的小裙子，别人有的，我们家霜儿也一定要有！”
伽霜小脸微红，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视线，让哥哥为难了，小声说，“哥哥别误会，我不喜欢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就是......看看而已。”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买！
小姑娘心里很清楚，他们一个铜板都没有，那些漂亮的小裙子好要多要多铜板合起来才买得起，她不能想。
“卖糖葫芦嘞~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芦~”
有小贩的声音传来，伽霜没吃过，眼馋的控制不住看向糖葫芦小贩的位置。
糖葫芦红彤彤的被穿成一串串挂在稻草人桩子上，有大人带着孩子在买，他们咬下去的时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伽霜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喃喃的想，糖葫芦一定很甜很好吃吧，他们吃得好开心啊......
苍安就算没看到伽霜的眼神，都能够感觉到背上的妹妹此刻有多么馋人家的糖葫芦。
别说妹妹了，他自己也馋！
奈何他现在没钱。
【咕咕，我好惨，我对不起妹妹！】
咕咕安慰，【没关系的主人，您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我相信您以后一定能够给霜儿妹妹买好吃的和小裙子！】
两人看糖葫芦的眼神掩饰不住的馋和喜欢，奈何他们没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破破烂烂的，称得上是衣衫褴褛，他们俩驻足观看太久，本来就是云州城人人都认识的人，当下有人对他们偷偷的指指点点起来。
“啧，又是这两个小乞丐。”
“他们今天又从井里爬出来找吃的了，他们都被丢进井里去陪伽临一年多了，竟然还没饿死。”
“你忘了吗，他们俩可是有妖女血脉，还有个入魔的爹，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
“站不起来的小妖女和没用的哥，两个小废物，没什么好怕的。”
“从小没正常的爹妈，他们俩其实也挺可怜的，唉......谁能想得到枯山派鼎鼎有名的大师兄竟然会和一个妖女在一起，真是造孽啊。”
“若是他和他小师妹在一起，如今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又有人嗤笑，“那个小师妹和他掌门老爹自从为伽临那个魔头说话后，就已经被赶出了枯山派，娶她还不是没用。”
众人的嘲笑讽刺声让苍安面色难看了几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
可惜，没人把他和伽霜两个小崽子放在心上。
众人笑话，“哟，还瞪人呢，好凶啊，小狼崽子一样哈哈哈。”
伽霜害怕的抓紧了哥哥的衣服，小声在哥哥耳边说，“哥哥，我们走吧，霜儿饿了。”
这些人好烦。
“好，哥哥这就带霜儿走。”
如果他一搁在在这里的话，就算是一人一巴掌把他们嘴巴给打烂，让他们嘴碎！
可他现在带着妹妹，只能先行离开，以后再报复回来。
苍安在心里翻出自己记仇的小本本，把他们每一个嘴碎嘲笑他们的人嘴脸都记了下来。
有人听见他们的话，捂着鼻子冲他们挥手，“走走走，赶紧走，真是晦气。”
“滚远点，别挡了我做生意。”
“脏兮兮的，恶心，哈哈哈还是个小瘸子。”
伽霜听着心里更难受来了，下意识害怕的把自己双腿蜷缩起来。
她想反驳说自己不是小瘸子，她只是不能走路，娘还在的时候说过，她以后会走路的，只是现在不能走。
但嘲笑声太多，周围都是一个个的大人，围在一起好可怕，她不敢说，怕说了后那些可怕的大人会把她和哥哥围起来，那样会给哥哥添麻烦。
以后他们还要路过这市集，不能得罪这些可怕的大人。
“你！说！什！么！”
苍安本来想忍了带着妹妹离开，谁知道却在背着妹妹走的时候，听见别人喊自己的妹妹小瘸子。
察觉到妹妹在自己背上颤抖的身体，苍安顿时就怒了。
眼神凶狠的看向刚才说话的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根本不把一个小孩子放在眼里，闻言挑衅的道，“我们说你妹妹是小瘸子小瘸啊......”
那人的话没说完，苍安猛然朝前一冲，飞起一脚揣在了那人的腹部。
就算他背着伽霜，但动作利落干净，凶悍得像是小野兽一样。
苍安蹬蹬蹬踹了那几个嘴贱的男人一人一脚后，趁着他们捂着肚子惨叫还没反应过来，背着妹妹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跑的时候，还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站住你这个兔崽子！别让我们抓住你！”
苍安放肆的朝后面挑衅，“有本事来抓啊，一群懦夫！”
哼，敢欺负他妹妹，踹不死他们！
苍安那一脚踹得极狠，足够他们躺在床上疼得三天三夜。
伽霜一开始是担心，但看到哥哥没出事，不仅仅教训了那群欺负自己，说自己是小瘸子的人，还带着自己成功跑了。
忍不住开心的夸，“哥哥好棒！”
如果她可以站起来的话，一定要哥哥也教她，这样她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保护爹爹，不让爹爹被欺负得那么惨了。
“那是！”苍安被妹妹夸了，尾巴能翘上天。
“但是哥哥......”
伽霜又开始担心起来，“我们这么得罪了他们，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或者下次路过集市的时候，他们会拦住我们欺负吗？”
苍安自信的道，“别怕，哥哥一会儿照样能带你离开。”
他们走得小心隐蔽点，别被那群人抓住不就行了。
以后......得爹爹从暴天井里出来，该担心以后的不是他们，而是云州城这些欺负过他们的恶人。
一个带着面罩的女人远远跟着他们，看两个小孩平安从那群男人手中逃脱后，松了一口气。
去买了刚刚他们馋的包子和糖葫芦，等了一会儿后跟了上去。
霞山。
苍安看了一眼周围，确认安全后，才把伽霜从背上放在了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坐着。
“霜儿你在这里捡鱼，把鱼装进袋子里，我下去捞。”
苍安把一个小布袋递给伽霜。
记忆里两个小孩就是这么分工干活，养活了他们自己。
“好的哥哥。”
伽霜挽起袖子，等哥哥把鱼从河里丢上来。
苍安本来想要下溪水里去抓鱼，却听到了什么动静，警惕的跑到了伽霜身边。
目光凶狠的看向某处，紧绷着奶呼呼的小脸厉声说，“什么人躲在那里，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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