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证

那三个侍女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脸上有几分浅浅的慌乱。不过接触莫诘目光的时候，强行恢复了镇定。随后三人都低下头，跪在地上，恭敬道：“奴婢参见皇上、九殿下，见过两位大人。”她们三个将头埋得很低，一般府中的丫鬟地位都是极低的，不敢也不能直视皇帝和九殿下。若不是这次意外，恐怕她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见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三个侍女，出声道：“你们便是此案的人证？将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听听。”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分辨不出话中的意思。

        三个侍女相互看了一眼，引路的那个侍女最先开口道：“回皇上，奴婢名唤凝香。前天晚上奴婢听到西墙有动静，心中疑惑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底有几分害怕，便叫上了府中的家丁梁二一同去到西墙查看情况。不想有人从背后将梁二打晕，并且捂住奴婢的口鼻，威胁奴婢将她带到大小姐的院子中。”

        说着，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一般，脸上露出了几分害怕。接着道：“虽然奴婢只是一个打扫院子的丫头，可是大小姐平日待下人很好，故而奴婢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那人却说若是奴婢不配合，她就要杀了奴婢……”说罢，她抬头去看莫诘，眼中有几抹水花。“大人、奴婢是迫不得已……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大小姐也许就不会……就不会……”最后一句话她说不出，只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皇帝面无表情的听着婢女的叙述，缓缓开口道：“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她。”话音刚落，便伸手指向了安闲歌。

        安闲歌沉着脸，没有想到这个侍女可以将偷情的事情撇得如此一干二净。那番话说得毫无破绽，事先应该排练过很多次吧。

        凝香顺着皇帝指出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安闲歌的脸时，立刻站起身来，大声道：“就是她！奴婢不会认错的，那天晚上就是她打晕了梁二，然后威胁奴婢……”

        看到侍女的指认，莫诘的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就算她再能言善辩，不过只是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情能保持冷静已经很不错了。他就不信她还能准确的看出问题的所在，为自己脱罪。

        皇帝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大理寺卿让衙役将人稳住，压在那里不让她再乱动。

        皇帝才继续道：“你们二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另外两个侍女有一个开口道：“回皇上，奴婢唤晓虹，她是晓燕，我们二人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就在前天晚上，我们二人本来是在守夜，突然便听到大小姐房中传来一些响声。我们担心她出事，便出声询问。可是那时候大小姐却说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让我们继续守着。”

        晓虹说罢，晓燕接着道：“之后过了不久，我们听到房中传来一声惨叫，心中就想着大小姐可能真的出事了。于是我们二人第一时间冲进房中，便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破窗而逃，而大小姐瘫倒在床榻上，身下全是鲜血……她的胸口插着一个女子的发簪。”

        “我们二人自然是吓坏了，赶紧叫了人来，可是大夫来的时候，大小姐她已经……已经……”晓燕说到这里，也将近哽咽，情真意切让听的人不禁感同身受。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她们主仆情深。

        “你们二人说的可是真的？”皇帝闻言，眉头微皱。

        景离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安闲歌的身上，看见她一如既往的冷静，既不争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有自信为自己脱罪呢？还是已经认命了？

        晓虹晓燕连连点头，异口同声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为大小姐做主。”

        “你们可曾看见凶手的模样？”皇帝又问。

        二人犹豫片刻，晓虹开口道：“当时顾着大小姐的情况，只看见凶手的背影。”

        皇帝轻轻点头，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一言不发的安闲歌身上。她面容冷清，脸色平静。尽管她们所说的没有一句话对她是有利的，她仍然处乱不惊。

        “护国郡主，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皇帝不昏庸，他就算听了那些话也没有先入为主。

        安闲歌对北照皇帝这一点还是极为欣赏的，并没有直接对自己盖棺定论。还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想着，她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沁人心脾的笑容。景离见状，便心中有数了。每次看见她这个笑容，就知道她有办法了。自己也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有几分小小的期待。

        少顷，她开口道：“皇上，闲歌无话可说。只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她们几人罢了。”

        “哦？只想问几个问题？”皇帝有几分不确定：“你对她们所说的话什么都不想说？”她这算是承认了吗？

        安闲歌缓缓道：“请皇上先让闲歌问过之后再做定夺。”她脸色十分平静，看得莫诘心底有几分不详的预感。

        可是，证词天衣无缝，岂是她随便问几个问题就可以扭转过来的？莫诘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皇帝对她越发奇怪，于是点头开口道：“好，你问吧。”

        安闲歌笑道：“多谢皇上。”说罢，将目光放在凝香身上，开口道：“你叫凝香是吧？”

        凝香微微抬头，点头道：“是。”

        安闲歌接着道：“你说我趁梁二不备，将他打晕了是吗？”

        凝香不知道她为何要反问一遍，不过还是压住心底的疑惑，再次点头道：“是。”

        “那我要问你，我一个女人，是如何做到在一个男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打晕他呢？”她的话很轻，停在凝香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凝香犹豫片刻，才开口道：“当时天太黑了，我门看不见你藏身的地方。所以你便在背后偷袭了梁二。”

        安闲歌听了她这牵强的解释，继续道：“我是如何偷袭的呢？若是没有一击即中，反而还暴露了自己，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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