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腐草为萤
屋子里还是一片狼藉，洒在地上的药液已经干涸，枯干在这地板上，就连摔碎在地上的碗碎片，都无人来打扫。
没多想，卫惜娇轻笑一声，伸了伸腰，往自己小院的厢房走去。
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可是有很多书籍，就算没有什么传世绝学，也至少有一些如何调养身体的小妙招吧？
却没想，刚刚走进去，一个小孩突然闪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姐姐，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我们相互帮助，你收了我做你的大丫鬟，我保证把事事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面前小孩看上去才十二三，生得非常俊俏，眼睛里满是灵气，像是刚刚修炼成，不暗世事从山上幻化成人下来的鹿精。
只是这个小孩衣衫破旧，看着说话也似乎有气无力，虽然故意为声音做了伪装，但还是勉强能听出来，这其实是个女孩子。
仔细想来，自己和她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
卫惜娇的眼色柔和下来。
她打量了这个小孩一眼，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锦囊，从中抓了几小块碎银子。
“我看你像是窘迫，现在虽然不至于寒凉，但毕竟还是不宜穿着太过单薄的衣服，我那里还有几件旧衣服，你若是不嫌弃可以穿了去。”
小孩看着卫惜娇，眼神有些复杂，好似在做心理斗争，最后摸了摸鼻子，收下了碎银两。
“把旧衣服赠给我，就不怕我是你的恶毒妹妹派来，找机会陷害你来的？”
卫惜娇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小孩会这么说：“那几件旧衣服不是我的，是给下人换洗用，你既然问出这个问题，肯定也能猜到我的窘迫，只是现在换洗衣物已经够用，做个顺水人情。”
“我现在自身难保，是管不了你那么多，留你下来恐怕是反而害了你，但是给你几件衣服让你御寒，再给你能吃几顿饱饭的能耐还是有的。”
卫惜娇看着小孩，这孩子看上去机灵的很，眼光里却瞧不出有半分坏心思，自己是愿意相信有这样眼光的孩子的。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谋生。”
那小孩虽然并没有听到害不害怕自己是来陷害她的人的答案，却从眼神语气中感到了几丝信任，卫惜娇打开旁边的大柜子，拿出了压在最底下的几件衣服。
“谢谢你，我叫江月，你这次赠衣的恩情，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来日必定报答。”
江月说完此话，抱着衣服又一次没了踪影，卫惜娇看着这个孩子远去的背影笑了笑。
果然，虽然调养身体的书不多，但是愿意找的话还是有几本好书的，江月先挑了本最实用，最日常的带了回去，刚刚在自己有点吱呀作响的椅子上坐定，太医便来了。
“您的药，我吃了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这次发生了一些事情，还是要再劳烦太医。”
卫惜娇抬起头看着太医，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把手搁在了小枕头上。
太医把完脉皱了皱眉，开出了几剂药方，朝着小春嘱咐了如何煎药，提着药箱子刚要走，便有人送了饭来。
本就受人看不起，这会的饭菜倒是没有令人发指，却也有点能省则省的意思，只有三碟菜，一个全素，另一个也难看到肉星子，唯独最后一个肉稍稍多些，分量却少到让人怀疑整个王府闹了饥荒。
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盘子，里面三个已经没了热度，甚至还有些稍稍发硬的馒头，还有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米粥，唯独好一点的恐怕就是旁边的鸡蛋是新鲜煮好。
其余下人都去吃饭，除了小春竟无人来伺候，小春的饭菜也连带着送来，更是简陋到离谱，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碟小咸菜，同样有碗凉透了的粥。
太医看着这些饭菜，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卫惜娇倒是毫不介意，把自己的菜分给了小春一点，自己就着咸菜喝起了粥。
太医嘱咐了小春来拿药的时间后告辞，临走又收了一张银票。
“待会把房间好好打扫一下，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活动活动身子骨以后，我可就要把我这身子锻炼锻炼了，看来大风大浪多的是呢。”
太医走了以后，主仆二人的餐桌实在太过沉寂，小春看样子是在为卫惜娇委屈，卫惜娇不太想让整个餐桌的气氛这么昏沉，开始没话找话说。
“小姐大病初愈还是先安生休息的好，粗活累活交给奴婢来做就好了，奴婢没问题的。”
小春看样子是真心为她想，担心着她的身子：“小姐要锻炼是好的，奴婢也知道之前小姐是将军，武当弄枪的，只是现在刚刚好了病，小姐又太过虚弱，好久没做这件事情，实在不宜操之过急。”
“这话说的也是。”
卫惜娇一边慢悠悠的吃着饭，一边字斟句酌说了一些兵法之类，自己不仅有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他学到的东西，自己也都全数继承，由加上自己之前学到的，现在的自己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人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来了兴致，也想看看这句身体到底是怎样子的，根据自己逐渐清晰的回忆，她打了几拳。
虽然身体刚刚经历了那么大变故也很虚弱，而且按照原本的记忆，好像已经好几页没有操练，但做起这些招式来还是得心应手，手上也仿佛有了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不知名的力气。
也许是肌肉记忆的缘故，每个招式都有板有眼，丝毫没有偏差，这也是令人最惊喜的地方，按理来讲，自己只要争取，以后可能还能重新返回沙场。
“小姐好厉害呀，奴婢想到之前的小姐非常威风呢，之前的时候奴婢在逃荒时不小心被狼咬住，还是小姐赤手空拳，只掰了三根柳条就活生生打跑了两只狼呢！”
小春就是因为这救命之恩才决定跟随卫惜娇，小春毕竟年龄也不算太大，那天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又实在太深刻，现在想到那时候自家小姐的威风样子，她还是满眼的星星。
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不过现如今来看，我也不算是那么差嘛，对了，过会，我们去花园种种花吧，我找到了几包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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