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松镇

“唔......”
  勇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用力晃了晃脑袋。
  “有点喝多了，没想到这地瓜烧还挺烈。”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吓得瞬间清醒了！
  “卧槽！快中午了！”
  下午一点就要发车了，他这边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三弟！三弟！快醒醒！”
  他摇醒还在一旁打鼾的大牛，二人兵分两路飞奔出门。
  好在他俩最终还是在发车之前，完成了需要进行的所有工作。
  矿场那边需要的东西都装上了车，分别是十几头用来拉货的毛驴，还有几笼用于下矿的金丝雀。
  （在煤矿中有毒或易燃气体的存在，常引起井下爆炸，或发生煤矿工人中毒的事故。人们发现，金丝雀对于这类气体很敏感，能够提前发出警告。因此，一些矿工在下井时带着金丝雀，将它们作为“生物报警器”。）
  矿厢是空的，客厢则卖出了不少。
  勇前招了两名乘务员，分别在两个客厢的入口处负责收钱。
  是的，不需要提前买票，来了直接交钱上车就行了。
  “到点！发车！”
  “呲——”
  火炉热烈、蒸汽腾腾！列车开始缓慢加速，驶出车站！
  勇前擦了把汗：“呼！还好赶上了。”
  他喵的要是列车长迟到了，那可就尴尬了！
  大牛哼着歌，不停地往火炉里铲入煤炭——他以前也干过挺长一段时间司炉工，不过有一次因为不小心得罪了列车长就被开除了。
  “气压水表针乱颤，烟雾缭绕映红面。前拉后刹汽笛撼，工人阶级铁打赞！喷云吐雾架巨龙，蒸汽机车力无穷！汗流浃背干劲足，炉火兴旺朝霞红！汽笛声声山河震，多拉快跑干劲猛！”
  大牛的声音很嘹亮，感觉甚至都压过了蒸汽机车发出的轰鸣。
  “怎么样？”大牛停下来擦了擦汗，“俺唱得好不好听？”
  “呕！”
  在一旁开车的勇前故意吐长舌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嘿！信不信俺一铁锹掀了你！”
  两人有说有笑地吵闹着。此时只觉天地广阔，任我驰骋！
  大概一个小时后，火车便抵达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黑松镇。
  这儿旁边有一片矿场、镇上则到处都是工厂。
  来这谈生意和找工作的商人、工人们纷纷下车，而勇前则指挥雇工们开始卸货、装货。
  两节矿厢的顶盖被打开，铺进去一层塑料布后便开始装入煤矿。
  等到下午4点，火车便将再次发车回到起点广林市。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勇前把装货的事情交给大牛，自己则前往附近的一家旅馆找自己的另一名好兄弟。
  旅店的一楼是餐厅，此时有不少轮班的工人们正在这儿喝水吃点心。
  此时，一个长相清秀、戴着眼镜的少年正站在前台那里飞快地拨动着算盘。
  “噼噼啪啪！”
  少年似乎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了勇前。
  “哟！大哥！新制服很帅嘛！”
  “那是！”勇前得意地弹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怎么说，我的副车长先生？工作交接完了吗？”
  这位是他的二弟，名叫许林。许林脑子灵活，是他们三兄弟中唯一一个受过正式教育的人。文化程度最高，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除了射和御以外他样样精通。
  不过射和御被他这个老大哥占了......所以他俩加起来等于君子！（机智）
  “没问题了，等我上完今天的班，我就是你的人了。”
  “哈哈哈哈！”
  两人嬉笑起来，勇前突然感觉有些渴了。
  也是，毕竟在燥热的火炉边开了那么久的车。他走到门口，准备打碗冰凉的井水喝。
  “嗯？”
  勇前打上来一桶水，正准备舀一碗喝，却发现每一个舀水用的水瓢上都很脏。
  “嗨！渴死我了！”
  一名煤矿工人走过来，随手抓起一个瓢就舀了碗水往嘴里灌。
  喝完后，他嘴一抹就把水瓢丢在一边，而原本就很黑的水瓢一下子又黑了一分。
  “怎么了？”看着没有喝水就回来的勇前，许林有些疑惑。
  “只是觉得有些不卫生。”
  “煤炭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脏，少量进入肠胃的话很容易就能排出。此外，活性炭还能起到净水的作用。”
  “不，不是煤炭的问题，而是人与人之间的问题。”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我总感觉这样不太好......有白开水吗？”
  “有，刚煮开没多久。”
  虽然这种天气还是喝一口凉水更痛快，但勇前还是选择了喝热水。
  “拿箱洋汽水给我，我留着放在火车上喝。”
  “得嘞！”
  许林给他搬来一箱玻璃瓶的汽水，并且坚决不愿意收钱。
  勇前坚决地留下了钱，然后抱着一箱子汽水回到车站。
  “货这么快就装完了？”
  “是啊，自从有了半自动化的机器，装煤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给！”
  勇前丢了一瓶汽水给大牛，然后去结工人们的工钱。
  “诸位辛苦了！来来来！我请诸位喝汽水，以后也请各位工人兄弟们多关照关照。”
  “哪里的话。”
  “勇哥说笑了，您关照我们还差不多。”
  “哈哈哈。”
  “多谢勇哥。”
  这些工人中有不少都是勇前熟悉的，结清工钱后，距离发车的时间还早。于是他便带着剩下的几瓶汽水回到了车上，准备先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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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铛！”
  矿洞内，一群煤矿工人们正在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铁镐，将煤矿采掘出来，并一车一车地运往地面。
  “咳咳咳！咳咳咳咳！”
  今天的老梁头似乎一直在咳嗽，挖矿的速度也比往日慢了很多。
  “咳咳咳！嗬咳咳咳咳！”
  “老梁头，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咳的那么厉害？”
  “不会......”另一名工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会是得尘肺了吧？”
  “瞎说什么！”老梁头怒骂道，“小兔崽子，少在那里咒我！我......咳咳咳！我好着呢！只是最近得了点小感冒，很快......咳咳咳！很快就能好了。”
  “......”
  “咳咳咳！咳咳咳咳！”
  “要不，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咳咳咳！不需要！我还没老到干不动呢！咳咳！咳咳咳！呕！”
  老梁头激动地说着，突然跪在地上大口地呕吐起来！
  “老......老梁！您没事吧？”
  “老梁！醒醒！快醒醒！”
  “嘶！好烫！他在发高烧！”
  “快！咱们快把老梁送诊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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