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见嘉玉
静阳寺坐落于城外西山上，是东邧第二大寺，据说求前程很准，所以每年去上香的多为赴都赶考的学子。
去往西山的路上有不少生机勃发的植物，许慈头一次出城，心底有些喜悦，便掀起一侧的帘子看向外面。
偶有清风会吹起她的面纱。
许客肆坐在一旁看着兵书，见许慈一直维持一个动作，问道:“举着不累？”
“累。”许慈确实累，可她不想放下跟许客肆闷在一起。
“停车。”
听到许客肆吩咐，赶车的车夫将马勒住，停下马车，后面跟着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陈进骑马走到许慈那边，透过小窗看向许客肆，“主子有何吩咐？”
许客肆抬眸看了一眼陈进，将许慈的掀帘子的手握住，“本侯与夫人骑马。”
夫人？
许慈回头看向许客肆，眼里满是震惊。
陈进明显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没……没带驹风……”
驹风是许客肆一直都骑的马。
是一匹烈马，陪着许客肆有三年多。
许客肆仿佛没看到他们的表情，淡淡说道:“骑你的就行。”话落，许客肆就带着许慈下了马车，站在陈进的下方。
陈进愣了一下，赶忙下马，“主子请。”
许慈看了一眼陈进，又看向许客肆，“那他呢？”
许客肆抬眸看向陈进，陈进转身走到禁卫军头领面前，“咱俩一匹。”
陈进是许客肆跟前的人，禁卫军头领也不敢说不，只好点头。
“这能……”后面的“行吗？”还没说完，许慈就被许客肆环腰抱上了马。
“……”
许客肆带着淡淡笑意说道:“坐稳了，不然会摔。”
“……”许慈十分不想搭理他，但为了安全着想，她还是乖乖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
许客肆满意的看向前方，踢了一下马肚子，“驾。”
陈进的马是普通的马跟许客肆的驹风没办法比，但好在很听话。
许慈就靠在许客肆怀里，看着前方不知怎地突然失去了兴致，渐渐阖上眼皮。
许客肆察觉到怀里的人睡着了，便放慢马步，慢悠悠的朝着山上走。
梦里，许慈又看到了她的兄长，那个极爱穿白衣裳，对谁都是温风和煦的韩子陌。
还有那个对她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替她而死的小如等等，他们的面容一张一张的浮现在许慈眼前。
可她怎么抓都抓不住，只能听到他们一声声的叫她跑……
许慈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黑暗也不是祁南侯府，而是一条杂草还未丛生的大路。
她又做梦了。
“怎么了？”脑袋顶突然传来一声关怀。
许慈吸了一口气，定下心来回道:“做了一个梦。”
“噩梦？”
许慈摇了摇头，“梦到了那位大师。”
身后的人似乎不喜欢这个回答，没再说话。
许慈看着路，心里想着还有几日就是她兄长的生辰了。
一行人到静阳寺时，已是申时五刻。
看着古朴的寺门，许客肆没有下马，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禁卫军头领。
禁卫军头领明白，下马走进寺内。一盏茶过后，禁卫军头领跟在静阳寺住持和一名少女身后出来。
谭嘉玉还未出寺门就看到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少年……和他怀里带着面纱的姑娘。
想必她就是许慈。
在谭嘉玉打量许慈的时候，许慈也在打量着她。
五官精致，尤其那颗眼尾痣让她整个人平白多了几分妩媚，一袭粉裙不显得俗气反而给人感觉落落大方。
这样的姑娘确实担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
谭嘉玉走到马前，朝着许客肆行礼:“嘉玉多谢侯爷走一趟。”
“郡主无需多谢。”许客肆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谭嘉玉，将马绳扯着转了一圈，“本侯与夫人先回去了。”
他说……夫人。
许慈见怪不怪，倒是谭嘉玉眼神有些飘忽。直到许客肆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让聂儿扶着她进了马车。
陈进将禁卫军头领的马抢了，而后在十米多远处跟着许客肆。
回去的路也是慢慢悠悠的。
许慈正感叹若是太后把谭嘉玉赐婚给许客肆，那一定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
“想什么呢？”
许慈在走神，下意识回道:“想你跟谭嘉玉……”话还没说完，许慈就连忙捂住嘴。
感受到身后的人气息变了，许慈识趣的不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谭嘉玉的马车跟了上来。
谭嘉玉掀起帘子看向那边后又放下帘子，她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不对。
她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酉时三刻，许客肆回到侯府，将许慈送回岁安苑后人就直接回到乾忧阁。
“侯爷是不是生气了？”明叔看着许客肆的背影说道。
陈进摸了摸鼻子，“应该是的。”
能惹让侯爷阴晴不定的除了姑娘还能有谁，可他不敢跑到许慈面前告诉她，侯爷生气了。
他怕他会/没/命/活着……
此时，谭嘉玉人还未回到永乐宫，永乐宫里就坐了许多人。
太后坐在主位，左下方坐的分别是皇后，贵妃和其他嫔妃。右下方坐的是范浮怜，蒋霁月等一众三品以上的官小姐。
范浮怜向后看了一眼蒋霁月，眼里满是算计。
不多时，谭嘉玉一袭粉裙走进永乐宫。看着熟悉的布置，她仿佛回到了皇伯父还在世时。
一众官小姐起身，朝着谭嘉玉行礼，“臣女参见嘉玉郡主，郡主金安。”
谭嘉玉先是走到李太后身旁行礼，“嘉玉参见太后。”而后又对着她们说道:“诸位免礼。”
“谢郡主。”
见着她们纷纷落座，这边以皇后为首开始送了好些东西，什么夜明珠，金步摇等等络绎不绝的送进永乐宫。
谭嘉玉提不起兴致，但礼数周全。她起身朝着皇后行礼，“多谢各位娘娘厚爱。”
“郡主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皇后笑意盈盈的说道。
“郡主能回来，母后别提多欣喜了。”贵妃也附和着。
其他嫔妃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将话匣子打开，无非就是郡主回来是宫里大事，是喜事，要弄个宴会什么的。
谭嘉玉被吵的头疼，不怎么搭话。
李太后看出谭嘉玉兴致不高，开口说道:“嘉玉舟车劳顿，你们就先下去吧。”
明眼人都知道李太后是想跟谭嘉玉说说话。
皇后先起身，说道:“儿臣告退。”
后面的嫔妃们也跟着起身，“嫔妾告退。”
官家小姐行了礼便离开大殿，唯独蒋霁月没有起身离开。
看着蒋霁月还坐在位置上，李太后身旁的赵姑姑问道:“蒋家小姐可是还有要事？”
蒋霁月脸憋的通红，她该怎么解释，她现在四肢无力动不了？
“回姑姑的话，臣女……动不了。”
动不了？
李太后看了一眼赵姑姑，赵姑姑明白，走到蒋霁月面前叫几个人将她扶起。宫侍们扶起蒋霁月，没一会儿她就恢复了正常，但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不然下场很惨。
就在蒋霁月出神的一刹那，突然有什么绊了她一下，身旁的两名宫侍也没扶住松开了手，她忙不迭间往前一扑，扶到了殿门。
看着蒋霁月手脚灵活的样子，李太后蹙眉，认为她是存心消遣自己的，于是说道:“将这把椅子送到蒋家，让蒋家小姐坐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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