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物是人非
信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祁南侯于两日前定亲许慈。”
看着信，谭嘉玉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到最后……还是……她。”
她在宫里时，听说过许客肆半路救回了一个丫头，她当时还以为许客肆过几天就会把人赶走，谁知那丫头一待就是至今。
后来听太后说起，她才知道那丫头被许客肆冠以国姓起了个名字，叫许慈。
还入了宗祠族谱。
她那时就在想许客肆是不是欢喜她，想让她做侯夫人，如今……倒是让她猜对了。
范浮怜给她送信，无非就是想让她出世，把这桩婚事搅黄。
谭嘉玉拿出火折子将信点燃，扔到盆里。她敛目在心里问自己，“你要见见他吗？”
五年了。
自从皇伯父过世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五年里除了太后与许佑外，再没人来看过她，包括他。
她还记得入世那年，正是少年杀神名扬天下的时候。她进了寺庙后日日夜夜都期盼着有一天他能来看自己，可盼来盼去竟是盼到了他的婚事。
“我……想见他。”话落，她睁开眼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聂儿唤了进来。
“让人到宫里传个话，就说我听闻祁南侯成婚，想沾沾喜气。”
闻言，聂儿心里一惊，竟是祁南侯的婚事，难怪送信的人再三叮嘱要郡主亲启。
“是，奴婢这就派人。”聂儿顿了顿，“那住持那边……”
“自有人会去说。”
芜都的风不大，却足以让郡主还俗的消息传来。
最先得到消息的不是皇宫也不是许客肆，而是许慈。
亭中，少女眉眼低垂，偶有风来，吹起她的衣袖、裙摆、发丝。
桌上的宣纸被书压着，只有边角被风吹起。
文兰在一盏茶前被许慈打发到常安楼买点心去了，亭中只留了文竹侍奉。
许慈沾了沾墨，淡淡的问文竹，“你说谁要回来？”
“回主上，谭嘉玉。”
“谁传来的消息？”
“回主上，是云亓特意传的信。”
云亓是沈北安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东绒楼里能力排名前十的人。
他亲自打探来的自然不会有误。
文竹瞄了一眼许慈，小心翼翼说道:“说来，她与祁南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闻言，许慈放下笔，拿起写满了字的宣纸，似是嘲讽又似是生气的说道:“青梅竹马？他的青梅可真多。”
她之前还听说六公主许湘与他也是一起长大，说来也算青梅竹马。
不止青梅多，仰慕者也多。
上次宫宴，她瞧着那些个世家小姐若不是顾忌着皇上和许客肆，她们早就/弄/死她了。
许慈将宣纸放到书下压着，重新拿起一张，“说来，我与他也算是青梅竹马。”话落，她又开始抄写。
未时，太后乘着马车从皇宫离开，直奔祁南侯府。
“侯爷，太后娘娘来了。”陈进走到书房外说道。
太后？
许客肆眉头紧皱，她来干什么？他倒不认为太后还有想给他赐婚的心。
“去看看。”许客肆起身，朝着正堂走去。
一路上不少下人见到许客肆，都恭恭敬敬的行礼:“侯爷万安。”
许客肆颔首。
到了正堂，只见主位上坐着一名妇人穿着一身银朱刻丝牡丹宫袍，头上的玉饰与裙上银牡丹相映。
那怕是鬓微白，也不难掩她的端庄与尊贵。
这就是许佑的生母，当朝太后李氏。
许客肆朝着主位的李太后拱手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手微抬，“侯爷免礼。”
许客肆起身，不等李太后说，就自顾自的坐到座位上，“不知太后来，所为何事？”
李太后见状也没说什么，毕竟这里是祁南侯府，不是她的明仁宫。
“嘉玉听说侯爷要大婚，想回来给侯爷送份贺礼。”
许客肆闻言，笑了一下，“那本侯就多谢了。”
李太后知道许客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又继续说道:“一晃五年，哀家也不记得路。”她顿了顿，“所以哀家前来拜托侯爷去静阳寺走一趟。”
许客肆心里冷笑，年年都会去一趟又怎么会忘记路。
让他走一趟干吗？去接谭嘉玉？
他才不去。
“本侯一直在都中或是边关，对于路也不甚熟。”他起身拱手，带了一丝歉意，“还请太后另择他人。”
“……”李太后语噎，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这时，许慈走了进来，仿佛不知道李太后在正堂，有些吃惊，而后行礼:“民女许慈参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见到许慈，上下打量一番。心里暗暗说道:“难怪许客肆会娶她，果然是个红颜祸水的胚子。”
这才豆蔻年华，若是长成还不一定会是怎样的。
许客肆见李太后一直看着许慈，有些不悦，将许慈一把拉到身后，“你怎么来了？”
“我本想给你送点心，但是陈进说你在这里……”她其实就是故意过来的，因为她知道太后来的目的。
许客肆一听许慈是给自己送点心，唇角微扬，心情甚好。
接着话锋一转，对着李太后说道:“今日天气不错，想来城外更是不错。”
李太后听到这话，眼里泛光。许客肆这么说就代表他愿意去接嘉玉，嘉玉看到他一定会欢喜的。
她原本也是想给嘉玉与许客肆赐婚的，没成想他把许慈带了过去还亲自请婚旨，她虽贵为一朝太后，再怎样也不可能要求许客肆退婚。
只愿嘉玉此次不要辜负她的安排。
“太后娘娘还有其他事？”见李太后还不走，许客肆出声问道。
李太后对着许客肆和蔼的笑了笑，“哀家老了，就有劳侯爷了。”随后由着赵姑姑扶起，全程没再看许慈一眼，
许慈对此也不甚在意。
“太后言重。”许客肆微微侧身，给李太后让路。
目送李太后离开，许客肆低眉看向许慈，语气里满是宠溺，“你啊。”
许慈轻瞥了许客肆一眼，“我又没说什么。”
许客肆浅笑着问道:“城外去不去？”
“不去。”许慈斩钉截铁的回道。
许客肆好似没听到她说的话，拉起她的小手，对着陈进吩咐道:“准备两辆马车，再带二十个禁卫军。”
“是。”陈进转身去准备。
许慈被许客肆拉着，所以她看不到许客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带那么多人干嘛？”
许客肆回头，一脸神秘说道:“到了你就知道。”
“……”许客肆不说，她也知道是去接谭嘉玉。
终于可以见见这位被坊间誉为风华绝代的嘉玉郡主了。
她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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